献给你的爱比月光温柔

杂食挖掘机

[伏八]一月里夜空的星

许久没写伏八了,很多时间上的设定都记不清了

2020的第一篇文送给他们,谨记最美好年华的他们


——————正文

一月里夜空的星星被凛冽的风擦拭得明亮,八田走在下班的路上仰头看了一会儿。实话实说,他不是什么跟文艺沾得上边儿的男孩,但闲暇和疲惫仍然让他伫了足。新年的第一天,他被同事拉去喝了酒。纸上写作同事,口中读作伙伴,心底念作亲人。他也不是什么会喝酒的人,几杯啤酒下了肚,就晕乎乎地被酒吧老板按在桌上睡了过去。他听到了模糊的笑声,像站在空旷的走廊,像隔着一层纱布,听不真切,但他心底和胃里都暖洋洋的,他觉得很舒服。猫喜欢窝在温暖的地方打盹,八田也是。

 

他家就在不远的地方,因此他拒绝了满口关西腔的人的留宿,抱着滑板歪歪扭扭就冲了出去。

 

“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草薙用绸子把酒杯擦拭得光洁剔透,就像夜幕的星子,就像八田的眼睛。他嘴里敷衍道,是是,我们喝两杯就倒的八尺鸦已经是个合格的成年人了。他抽不开身,安娜头顶的蝴蝶结开了,他寸步不离,于是便叫了镰本帮忙。

 

镰本只出去了五分钟,便又从门口灰溜溜回来了。有人从啤酒瓶里和骰子里抬起头,从充满烟火气的酒吧里张望。镰本挠着脑袋,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面对越来越多露出困惑表情的伙伴,道:“已经有人去了。”

 

八田走了一刻钟就到家了,其实如果滑滑板的话五分钟就到了,但他只踩上去一只脚就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觉得自己像掉到海底了,还听到周围气泡上浮或者炸裂的声音。他回过头,街上没有人。

 

手里拿着的钥匙就是没办法乖乖进到锁孔里去。八田不着急,就慢慢较劲,也不知道是在跟锁还是钥匙还是自己。他觉得自己一定有事情忘记了,这不是来自既定的现实的心理映射,而是来自缥缈不切实际的第六感。曾经的新年也是这样过的,这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但首先,对曾经的定义要明确,“曾经”大于等于二,小于等于五。我们没有办法去苛责八田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绝不是因为当事人还在和锁孔做着艰难的斗争。八田其实不介意他现在到底该在干嘛,反正他的时间大多数也没有用在合适的地方。他自己不在意,当然也没有别人会在意,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对于这样一个渴望承担责任和对独当一面充满期许的八田,只当他是尚未长大的孩子。

 

别太辛苦了。他们对他说,揉着他的脑袋,或者递给他一颗糖。没有人指望他真的做出些什么,尽力就好,虽然他们也不求他尽力。尊的火焰烧下来的半边天,暂且还不需要他们谁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八田把滑板踩在脚底,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

 

是因为太久没见到尊哥了吗?他托着下巴坐到地上,钥匙落在一边。他的脸颊红彤彤的,风一吹,就像身边冒出了热气。他努力给自己营造点儿悲伤的氛围,但挤不出一滴泪来。好吧,那看来不是,他拍拍脸颊。街头的灯光发黄,圈出一小片光晕,他对面是一个垃圾桶,再往远处看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楼房里窗户的光和呼啸的风里卷来的欢声笑语。一定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他确信,但那是什么呢。他百无聊赖地伸出手去捡钥匙。

 

他碰到了钥匙,有人碰到了他。他的手被另一个偏凉的温度覆盖。他停下了动作。

 

“你怎么来了?”不必回头,八田就知道是谁。他捡起钥匙,自己也被人捡起来,像一只被别人从臂弯里拎起来的猫。

 

“你站不稳,靠着我。”清冷的声音比夜风多了一层东西。

 

“我站得稳。”

 

“你站不稳。”

 

八田拍掉他的手,转过身子。伏见的脸一半被背后的灯光照亮,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他低垂眼睫,嘴角噙着笑,像看一只炸毛的小野猫。八田退后两步,酒醒了大半,清清嗓子,又把那个问题问了一遍。

 

“你,怎么来了?”

 

“路过?”伏见耸耸肩,似乎这都无关紧要的样子,“看到这儿有个偷了腥小猫醉得一塌糊涂,顺手捋了一把。”

 

“这不欢迎你,你走吧。”八田快速地转过身,用钥匙去开家门,侧身闪了进去。

 

“哟,这不是挺快吗?”

 

八田瞪了他一眼,看到他冻得发白的脸和单薄的衣服,把堵在喉咙的气又咽回去,还是阖了门走进玄关。伏见笑了两声,用靴子踢着门口地上的一个石头子,响起清脆的声音。他的左边和右边都是看不到底的街道,只一盏盏路灯撑起一个个尖顶的黄色帐篷。他想了想办公室还有一些文件需要处理,虽然不紧急,但好歹能为他提供一个容身之所。

 

他呼出一口气,白雾很快消弭。这时候门里传来急促的闷闷的声音:“门没锁!”

 

屋里还是很冷,但在八田把电暖打开以后,热气逐渐浮现了出来。伏见顺着房间里的光摸过去,站在门口,看着八田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一般也不怎么接客……你凑合坐吧。”八田扫出一片空地。其实房间的东西不是很多,只不过空间很有限。他走过去靠着暖炉坐下。一条围巾从天而降,遮住他的视线,他伸手去抓。

 

“穿得太少了,不怕感冒吗。”这不是一个问句,不需要他的回答,但是伏见说:“你穿的也不多。”

 

“我这是棉外套,你那是风衣,能一样吗?”八田伸手去扯他的领子,要把它按平捋顺塞到风衣领子下面,又把围巾顺着他的脖子绕了两圈。伏见看着他不说话,八田干完这些事又缩了回去,靠在床沿,似乎在想事情。

 

“你没喝多少,但是醉得不轻。”伏见说。

 

“不可能。”

 

“要么就是装的。”

 

“我装什么了?”

 

“你一点儿也不紧张。”

 

“我为什么要紧张?”

 

“因为你讨厌我?”

 

“我确实讨厌你。”

 

“……”伏见咋舌,“有没有吃的?”

 

八田的屋子虽然简陋,但是生活用品齐全,虽然他自我怀疑了一下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端着两碗打着蛋花的泡面出去了。而伏见只在他开火的时候围观了一下,之后就坐到房间里去等着了。

 

“今天停战怎么样。”八田嘴里咬着面,吐字不清含糊道。

 

“我们原来在吵架吗?”伏见觉得他糊涂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笑了。他以为八田只会做菠萝炒饭,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厨艺长进不少。他对泡面不陌生,但他不喜欢,可是这碗泡面很好吃,他忍不住还喝了几口汤。

 

“今天是新年么……”八田说,“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你们有加班吗?”

 

“我们有聚餐。”

 

“你怎么没去?”

 

“我们有聚餐和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伏见咋舌。昂立在餐桌边上,手握处反射的不是往常凛冽的光,而是室内温暖的白炽灯的暖色。或许就因为这个原因,它看上去比伏见平时别在腰间的时候看上去顺眼一些。

 

“蓝衣服那里有什么好的,新年不放假,制服也不加厚。”八田鼓着嘴说道:“你当时非要跳槽去那边,脑子绝对有问题。”他们聊了会儿天,和平的就像是几年前一样,就像在“曾经”以前,他们围在餐桌说一些不切实际的空谈和白日做梦。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吠舞罗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些街上巡逻的蓝衣服未来和他们有什么交集。他们所需要关心的全部事情,就是这个月的房租和下次的考试,以及伏见手机里的游戏有没有通关。八田在门口捡到了钥匙,伏见捡到了八田,而时光捡到了他们。

 

伏见喝完最后一口汤,一边抽了张纸巾擦嘴,一边掏出终端。

 

“你干嘛?”八田半睁着眼睛拄着脑袋问他。

 

伏见打开摄像功能对准他他:“你喝醉了吗?”

 

“绝对没有。”

 

“留着日后嘲笑你用。”说着,他按下了结束键,看了一遍回放,又用眼角瞅着八田收回手机。

 

“我该走了。”

 

“走了?”

 

“我还有事。”

 

“哦……”八田抓抓头发。

 

“好好休息,你醉得不轻,别喝酒了,你还是个未成年。”伏见乐于去思考为什么八田能放下防备,这绝对不是因为新年这么简单和敷衍的理由。“还有,”伏见凑过去,对着昏昏欲睡的八田说,“别长大了,新年快乐。”对方的呼吸很轻很浅,带着热气扑在伏见的鼻尖上。他房间里的暖炉散发低低的嗡嗡声,没一会儿八田的平稳呼吸声也隐约出现,就像海边的浪潮一下一下温柔匍匐在鹅白色的沙滩。

 

伏见在他的嘴角蹭了一下。昂从桌角旁边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很大声音,八田皱眉把头换了个方向趴着。

 

一月里夜空的星星澄澈明亮,伏见走出院子的时候,月光正明亮。他重新把围巾系在脖子上,一层层,一圈圈,像有人牵着他的手一般,温暖而满足,就算走在远去的道路上,也不会寒冷和彷徨。

 

end


评论(6)
热度(162)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芝士酱是力量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