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你的爱比月光温柔

杂食挖掘机

[切爆]人间有味是清欢 04

爆豪认出了这个口型,甩开他的手,小声嘟囔:“人命关天,我怎么能不着急。”但还是安静下来。切岛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他说得很慢,把每个音节都咬得清清楚楚,爆豪听得认真,但还是有几个地方重复了好几遍。

 

他们现在还不清楚受害人死亡的时间,这要等化验科的人出结果。轰说他不确定大范围的搜索到底有没有用,但总之还是得试着找一找。最终他们在一个角落的自动贩卖机的垃圾箱里翻到一个装着碎肉和骨头的袋子。他们喊来负责这片区域的环卫工人的时候,那人慌慌张张跑来,以为自己好几天没打扫卫生被上级发现了。“作为警察,我要批评你的怠慢失职,作为刑侦案件的负责人,我要感谢你放过了这个垃圾桶。”切岛对他说,也没有深究这个地方到底几天没有打扫卫生。

 

“哎,当年有人把沙林毒气容器藏在地铁垃圾箱里,国内垃圾桶才少得可怜。要不是这样,就是这点儿证据我们都找不到。”切岛捂着鼻子无可奈何地说。他们驱车回到警局里,已经有几个组到了,大部分人都一无所获。还有几个人找到了骨头一类的东西。轰猜测凶手应该是把别的肉块之类的东西扔进下水道或者厕所里冲掉了。可是为什么还会在床底留下那些内脏,简直让人想不明白。

 

“可能是向警方炫耀实力吧。”切岛说,“小说里变态杀人狂不都是这样的吗,留下点儿什么线索扔给警方,好像在说‘来抓我呀抓我呀’的游戏。”

 

化验科的结果在第二天送上来,报告上说那些肉块和骨头以及毛毯上的血液与最先发现的手臂确实出自同一人。现场掉落的毛发倒是证实有两个人存在,可是警方的数据库里并没有保存过这二人的DNA数据。从尸体腐烂角度来看,受害者死亡时间大约是两天前到一周内,因为受损程度过大,实在是对化验工作造成了不小的困扰。除去这些,现场没有别的任何线索。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没有不得不说,他确实做了充足的准备。

 

芦户联系了大堂经理,要到了开房人的名字。警方根据名字找到了一些个人基本信息,但是并不能确定她就是受害人。客人要的房间是大床房,当晚的两个人,到底谁是凶手谁是受害人,在调查之前并不能得到确认。

 

“调监控,”轰沉吟片刻,立即下令:“旅馆大厅的监控,附近车站的监控,一个都不许少。”切岛立刻联系了旅馆的总负责人,濑吕和芦户负责联系交通大队,看看能不能要到附近的全部监控。爆豪不肯闲着,一定要抓着组长给他安排点儿活干。轰没办法,把他扔给了切岛,叫他别四处找嫌。

 

“我可以帮你开车,做记录,看视频。”爆豪露出恼火的表情,他去抢驾驶座的车门。

 

切岛揉揉他的脑袋,发现用这招来限制他的行动特别管用:“你开车听不到喇叭声,不过后面那两个事就辛苦你了。”爆豪气鼓鼓走到副驾驶,不情愿地把自己塞了进去。切岛车开得稳,爆豪把头扭在一边看窗外的风景。

 

“你耳朵怎么样了?”切岛调了一下车里的广播,音响里放出柔和的音乐。

 

“听你说话绰绰有余。”爆豪懒洋洋靠在枕头上,切岛以为他要睡了,好久才听到他补上一句:“频率太高的那种听不清,不舒服。”

 

他们到旅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旅馆给大部分员工都放了假,只留下几个员工处理杂事。大厅立着一个写着红字字迹的暂停营业的牌子。总负责人把他们带到监控室,十几个屏幕挂在不大的房间里,看得人眼花缭乱。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切岛感到事情有些棘手。要找一周以内的监控,就算是快进也要好几个小时,何况这工作量还得翻个好几倍。他拉开一把椅子沉默着坐下。

 

“录像是为了拓宽你的视野,不是为了给你增加工作量的。”爆豪突然出声,他走到切岛旁边,伸出手在操作台按了几个按钮,挂在墙上的屏幕一下子灭了好几个,“凶手背着那么大一个袋子,想必不会自讨苦吃多绕路,四楼以上的监控可以都灭掉了。”剩下的还有好几个监控,爆豪想了一会儿,又按灭了几个。现在留下的只有各个楼层的出口和大厅的监控。四个监控,算来算去,没人的地方快进,再除以两个人,也还要看将近一百个小时的视频。

 

“我再去申请要两个人。”切岛揉揉眉心,拿出电话,被一只手按下了。爆豪像是在思考,只是无意识地按住了他的手,切岛抿了抿嘴,没说话,也没动。没一会儿,手就移开了,爆豪沉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去找负责人要四楼住房情况。”没得到回应,他以为对方没听到,又提高了声音,切岛这才连连点头跑了出去。

 

旅馆九月的住房情况并不客观,住宿费用一降再降。负责人无奈地说是最近旅游业不景气,连带着很多周边产业经济都下降不少。为此,他们还开除了几个员工以缩减开支。“没办法,今年的销量实在是大不如前啦。”他表示公司高层决定今年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还会缩减员工,搞得公司内部的气氛很紧张。

 

翻过本月流水记录,切岛抒了一口气,因为住房人少,走廊内大部分时间都没人,因此盯着屏幕的时间大大减少。爆豪让切岛负责看大厅和二楼的监控,他负责三四楼。一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看完二楼监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切岛揉了揉眼睛。这时候门被人打开了,来人穿着工作制服,但不是总负责人。切岛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意思是不要打扰到同事。

 

“不好意思,我是这个楼的后勤人员,今天是我负责锁门所以……”工作人员指着工作证露出为难表情:“钥匙可以交给你们保管吗,如果需要的话,明天你们可以随时过来。”

 

切岛应了声好,工作人员把钥匙交给他,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丢了,切岛失笑:我们是警察,还真没丢过什么东西,他才放心离开。切岛发呆坐了一会儿,看爆豪一时半会儿还完成不了,就跟他说了一声跑去厕所了。

 

爆豪正看到有人走进大厅,刚凑近了屏幕,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猛地回头,切岛的位置空着,眼前有一杯水。

 

“我是今晚负责值班的。”工作人员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露出点儿不知所措的表情。爆豪从他身后看到切岛的椅子空着,他接过水,道了声谢,等人走了,把一口未动的水放在桌子上。

 

切岛回来的时候看到爆豪正揉着眉头中间,他拍拍他的肩膀,还没来得及问桌上的水是哪来的,爆豪挡住他的手,抢先开了口:“倒了吧。”

 

切岛愣住了:“怎么了?”

 

“刚才工作人员给的。”爆豪言简意赅。切岛举起杯子对着光看了看,凑近闻了一下,没感到任何异常,便认为是他被害妄想症犯了。爆豪只摇摇头不说话。   

 

凌晨一点的时候他们双双打起了哈欠,互相瞪视一番,便决定第二天早起再来。工作人员把切岛送到门口,问他同行的人怎么没来。“他在整理东西。”切岛说:“我想知道你们这有没有什么监控拍不到的后门之类的地方。”

 

“有,”工作人员面露难色:“这个应该外面没人知道,都是我们工作人员平时休息的时候出去的。”

 

切岛想,这个休息大概是指偷懒、抽烟一类的事儿,他把手机放进兜里:“能带我去看看吗?”他回来的时候爆豪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切岛跟工作人员挥挥手,离开了旅馆。

 

“给你打电话也不接,你在做什么?” 爆豪一进车里就不满地问道,把手捂在嘴边哈气,鼻尖红红的。切岛把暖气打到最大,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丢给他:“自己听?”

 

录音里工作人员的声音不稳定,断断续续,他猜想可能是员工担心领导知道这个事,最后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保密。“所以说一楼还有两个通道?”爆豪听完录音以后皱起眉头,“这点大堂经理并没有和我们说,你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特意保密?”

 

“这得问过大堂经理才知道。”

 

“怎么问,直接问?”

 

“旁敲侧击。”切岛看他一眼,奇怪地问:“你一个晚上心情好像不怎么好,怎么了?”

 

“没怎么。”爆豪转个身,低低说:“我困了,我睡一会儿,你到了叫我吧。”他似乎默认了切岛会把他送回家。路上车很少,夜幕是深蓝色,星星很纯粹,切岛开着车,也看了一路星星。

 

爆豪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是熟悉的街道和门牌号,他揉揉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不属于自己的外套,他问切岛怎么不叫醒他。“你在睡觉。”切岛回答得理所当然。爆豪把衣服叠起来拿给他,衣服上面还带着温热的体温。他把动作放的很慢,直到切岛问他是不是有东西找不到了。

 

“鸡窝头,要不要来我家坐坐。”爆豪突然提议,切岛简直血液都凝固了,但他又说:“关于案子……我有点儿疑问。”这才打消了他以为对方想起来了的想法,反击道“这不是和你差不多吗?”

 

爆豪家里很干净,相对于普通青年男子的房间,甚至可以说是过分整洁了。他从冰箱里翻出两罐啤酒:“家里没有别的喝的了,凑合凑合?”

 

“行。”切岛豪爽地答应了。他们嫌光喝酒不够,还跑下楼去了趟便利店,看着空荡荡的货架才意识到他们根本连晚饭都没吃。最后他们一人买了一桶泡面,灰溜溜地离开了。到了家,爆豪把泡面扔给他,切岛心里不平衡,忙问他有手有脚的,要干啥。

 

“我洗澡。”爆豪扔给他一句话,就躲到卫生间里去了。切岛简直不能再惊讶,忙隔着一层磨砂玻璃门问道:“当着同事的面,你就洗澡?”

 

“鸡窝头,你又不是没见过?!”潇洒的水击地面声里,这声音丝毫没有被模糊。

 

切岛迅速地泡好了两碗面,又翻箱倒柜找出两个鸡蛋做了个蛋花,两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后面,他坐在沙发上,把后背挺得笔直。爆豪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切岛也吓了一跳:“你怎么不穿上衣?”又立刻用下一句话堵住了爆豪的嘴“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关你屁事!”爆豪恶狠狠地说,他这时候才觉得被切岛用诡异的目光盯着很不妥,跑回屋套了个短袖才磨蹭出来。切岛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更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他衣服上的小太阳图标。他们相对无言地吃完了泡面,各怀心事。爆豪心满意足地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才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那个受害人的头……”

 

“你不能让我把面吃完?”切岛呛了一口,咳嗽起来。爆豪于是沉默地等了一会儿,切岛这顿饭后半截吃得浑身难受,脑袋里面的画面都是那个血淋淋的头。巨大的悲痛之中,他咬着碗边儿想,幸好他还能活着吃面。

 

爆豪等他吃完了才重新开口,他认为受害人消失的头骨是整个案子的疑点。假如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凶手在杀死受害人后,将尸体肢解,留下内脏当做谜题,其余骨头分散在周围垃圾桶,碎肉冲下下水道,那头骨呢?清洁人员打扫卫生,看到肋骨可能以为是排骨之类的东西,真要切碎了,也不是说就不能跟普通垃圾蒙混过关。可是头骨,硬度与0.2铜板相当,真的会有人发现了而不报警吗?

 

“头骨也只是硬一些的骨头,如果用锤子砸的话,也不是不能被敲碎。”切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点反胃。受害人的头骨坚不坚硬他不知道,爆豪的胃一定是很坚强的。但爆豪只是摇摇头。被问及为什么不在现场把疑点告诉轰的时候,他说:那个半边混蛋最近都不给我安排事干。

 

“没办法嘛,你是伤员。”切岛喃喃道,有点心不在焉。继续聊下去案子,没有信息支撑,手里的线索太少,也聊不出什么东西来,他们打算明天有空再去一趟旅馆,看看能不能发现别的东西。啤酒喝了一半,切岛才想起来车还停在楼下。他闭了嘴,努力做着心理斗争。这个点儿电车早停了,散步回去距离不算远,但是太冷,打车回去倒不是不可以。爆豪却直接说:“你在客房睡吧,明早方便一起过去。”切岛想了一下,觉得既然他不在意,那就算了,但是客厅就不错,有电视,还可以看会儿球赛,毕竟新的棒球赛又开始了。爆豪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就洗漱了。

 

第二天他们上午就从家里出发了,但是交通大队的人起得比他们还早,他们从车上发现一张交通罚单。

 

“怎么不开警车来?”爆豪探头问。

 

“开警车再违规停车岂不是更尴尬。”切岛面不改色将罚单整齐叠好收起来,想着下班一定要换一身衣服再去交罚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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